万圣节的那些事：实在雕的不是南瓜

2015-10-31 6:30:22 暂无评论为者常成网络信息 68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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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秋越来越深了，冬天的脚步近了。随着公历10月即将结束，在媒体和网络上，“万圣节”三个字出现的频率也越来越高了。

　　一提到万圣节，许多人会想到南瓜灯，想到化装游行，想到熊孩子“不给糖就捣乱”的恶作剧，想到各式各样的鬼魂和巫师。但是严格地说，这些都和万圣节没有关系。

　　万圣节和万圣夜原本是两个节日

　　万圣节是诸圣节（All Saints' Day）的俗称，本是天主教等基督宗教的宗教节日，时间是11月1日。天主教把诸圣节定为弥撒日，每到这一天，除非有不可抗拒的理由，否则所有信徒都要到教堂参加弥撒，缅怀已逝并升入天国的所有贤人，特别是那些天主教历史上的著名贤人。紧随诸圣节之后的是11月2日的诸灵节（All Souls' Day），这一天缅怀的则是已逝但还未升入天国的魂魄，信徒们会祈祷他们早日升天。

　　雕琢南瓜灯也好，化装游行也好，“不给糖就捣乱”的儿童游戏也好，实在都是万圣节前夜（Halloween，通常简称“万圣夜”）的节俗。顾名思义，万圣节前夜就是诸圣节的前一天——10月31日的晚上。尽管按照天主教传统，诸圣节的一些活动从这个晚上就开端了，但是细究起来，这一天实在并不是正式的宗教节日。在许多讲英语的西方国家，万圣夜之以是过得有声有色，实在是由于人们保存了一个叫“萨温节”（Samhain）的古老凯尔特节日的许多节俗。说白了，万圣夜就是一个被基督宗教改造过的“异教”节日，难怪天主教会要反复强调，10月31日的万圣夜只是“世俗”节日，11月1日的诸圣节才是真正的圣日。

万圣夜只是“世俗”节日，11月1日诸圣节才是真正的圣日（绘图：肖媛）

　　凯尔特人属于印欧人的一支。大概8万年前，现代人走出非洲。大概4万年前，此中一支从西亚到达欧洲，这些“克罗马侬人”是欧洲最早的现代人居民。但是在大概4500年前，从东欧黑海-里海草原扩散开来的印欧人也进入欧洲，自西向东侵犯了克罗马侬人的地盘。凯尔特人就是此中重要占据中欧和西欧的一支。

　　印欧人中还有另一支日耳曼人，紧随凯尔特人之后进入欧洲，重要占据北欧的荒凉之地。但到大概公元前6世纪，日耳曼人也开端扩张，先是南下中欧，再自西向东侵犯了凯尔特人的许多地盘。英语就是日耳曼人中侵犯英格兰的盎格鲁-萨克逊人的言语。如今，凯尔特人只分布在爱尔兰、苏格兰和英格兰西部，以及法国的布列塔尼地域，许多人都不怎么讲本民族的言语了。

　　尽管如此，凯尔特人的许多文明却像他们的基因一样延续了上去，萨温节就是此中之一。在凯尔特人看来，一年能够分成夏半年和冬半年，夏半年从5月1日开端，冬半年从11月1日开端。在两个半年过渡的时间，活人所在的此世以及死人和神灵所在的彼世之间的大门会打开，两世的魂魄能够自由来往。但是，由于5月1日的五朔节标志着充满生机的夏天很快到来，以是它重要是活人的节日；与此对应，11月1日的萨温节预示着寒冷肃杀的冬天即将降临，以是它重要是死人的节日。

　　万圣夜雕南瓜灯的由来

　　在中世纪，基督宗教传入凯尔特地域，原始宗教文明遭到了打压和清洗。文献记载，天主教的诸圣节本来是5月13日，到公元835年，教宗额我略四世正式把它改到11月1日，有学者认为就是为了引导凯尔特人把他们过“鬼节”的旧风俗转成纪念天主教贤人的新习气。但是，长久根植于一个民族心中的文明，又岂能那么容易被彻底抹去？千年以来，萨温节的一些节俗固然屡经变革，却仍然保存上去，雕琢南瓜灯就是此中之一。

　　起初，爱尔兰人习气把一些蔬菜根中间挖空，在外壳上雕出鬼脸，然后在万圣夜的时间摆到家门外面。固然已经皈依了天主教，但是他们仍然相信在10月31日这天晚上会有魂魄和妖怪从彼世过来，在街上游荡。摆上这些雕琢的菜根，在里面点一支蜡烛，能够保护自己的住宅不受它们侵害。这些菜根灯笼后来在英语中被叫做Jack-o'-lantern，直译是“灯笼杰克”。

　　有了这个名字之后，爱尔兰民间便往上附会了酒鬼杰克施巧计困住妖怪的传说。这个传说版本许多，有一个版本说，杰克在万圣夜遇到了前来收他魂魄的妖怪，杰克希望在死之前吃一个苹果，让妖怪爬上苹果树去摘。趁妖怪在树上的时间，他急忙把一个银十字架钉在树皮上，这样就把妖怪困在了树上，直到妖怪许诺永不收走他的魂魄，他才放妖怪上去。许多年过去，酒鬼杰克寿终正寝，上帝不愿意让他进天堂，妖怪有言在先，也不让他进地狱。于是他的魂魄只能一边打着菜根雕成的灯笼，一边在黑暗中永不止息地流浪。

　　爱尔兰人雕“灯笼杰克”用的资料重要是芜菁（也叫蔓菁、变萝卜），此外也用甜菜头、芜菁甘蓝（也叫瑞典芜菁）甚至马铃薯。但是在迁居新大陆之后，他们发现南瓜是更好的雕琢资料，不仅个头大，而且里面的瓤在成熟之后变得很软，很容易掏出来。就这样，从19世纪中期开端，南瓜灯在美国逐渐流行开来，成为万圣夜的重要标志，最终又由于美国文明的影响而闻名全球。

　　如今，中国人也逐渐熟悉了万圣夜这个节日，也开端在这一天雕琢南瓜灯。当然，多数人只是觉得这样很好玩而已，至于它后面的那些宗教文明，大家实在都不太关心。有人批驳万圣夜之类“洋节”大举入侵中国，是崇洋媚外的体现，是花费主义至上的可悲后果。这些批驳自然也不能说没道理，可是换个角度来说，恰恰是这种世俗的花费主义有助于文明的全球性交流，有助于世界人民之间的理解和沟通，而不是敌视和对抗。我们要感谢花费主义对某些“神圣性”的消解，否则，如果世界大部分地域的人文景观都像某东北信风带干旱地域，那就太可怕了。

　　美国人雕的原来不是南瓜

　　不过，从动物分类学的角度来说，美国人用来雕“南瓜灯”的瓜实在常常不是南瓜，而是西葫芦和笋瓜。

　　南瓜（大名Cucurbita moschata）是葫芦科南瓜属动物。南瓜属原产美洲，此中有5个种已经驯化，南瓜、笋瓜（大名Cucurbita maxima）和西葫芦（大名Cucurbita pepo）是此中种植最广的3种。在美国，这3种瓜都有广泛种植，而且都有比拟多的种类。在这种情形下，美国人首先并不按动物学上的种对它们进行分类，而是首先按果实的大小、形状、色彩、成熟时间、用途等来称谓它们。

　　好比雕琢南瓜灯用的瓜，在英语中叫pumpkin，泛指一切外形为扁圆形、名义平滑或有棱、色彩通常为金黄色、果实成熟时才食用的种类。固然pumpkin在中文里总是译为“南瓜”，但在美国，它们大部分实在是西葫芦，一部分果实特别大的种类是笋瓜，只有很少一部分才是真正的南瓜。再好比zucchini，指的是西葫芦的一种果实长形、表皮深绿色、果实未成熟时食用的种类（也就是大部分中国人心目中的“西葫芦”）。相比之下，squash这个词所指的范围比拟模糊，一般作为整个南瓜属作物的通称，但在和pumpkin作对比时，又能够特指形状和色彩与pumpkin极为不同的种类——好比著名电脑游戏《动物大战僵尸》就是这样区分二者的。

　　在中国，过去很长时间里种植最多的是最早传入的南瓜。由于它是从南洋群岛引入中国的，以是得名“南瓜”，在名字上与西瓜以及谐音“东瓜”的冬瓜相呼应。由于传入较早，南瓜的种类相对比拟多一些。西葫芦的传入略晚于南瓜，笋瓜的传入又晚于西葫芦，它们的种类因此不太丰富。在这种情形之下，中文里习气先按动物学上的种对南瓜类作物进行分类。这样一来，南瓜、西葫芦等词和英文里的pumpkin， squash等词便没有准确对应关系。以是，当大多数人习气不假思索把pumpkin译成“南瓜”的时间，他们实在不知道，pumpkin的准确翻译实际上是个极为庞杂的言语学问题！

　　现在，随着3种瓜的各种国外种类不断引入中国，情形变得更庞杂了。在园艺界有人建议废弃把3个种分别称为南瓜、笋瓜和西葫芦的传统做法，而重新命名为“中国南瓜”、“印度南瓜”和“美洲南瓜”，而把“南瓜”作为南瓜属全部5个种植种的统称。这样倒是和英语里的命名多少接轨了，可是中文里和南瓜有关的名称却变得更混乱了。

　　好吧，先让我们不去管园艺界的名称，还按动物分类学界的传统称谓来——南瓜、笋瓜和西葫芦这3种南瓜属作物到底应该怎么区分呢？

　　秘诀是看果梗。